前线日记 | 张惠勇：全天值守，让中医药全程参与新冠肺炎治疗

来源：劳动观察、澎湃新闻、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

上海市中医药学会呼吸病分会主任委员、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肺病科主任张惠勇曾是上海市防治非典型肺炎中医专家咨询组成员，在新冠病毒肺炎疫情期间，他作为上海市级医疗救治（呼吸科）中医专家前往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在疫情一线进行救治工作，为患者辨证论治，在临床一线指导制定医疗方案，参与制定上海新冠肺炎中医诊疗方案。

作为新冠肺炎“上海方案”咨询专家，他表示：“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任务艰巨，我们中医药应该发挥更好的作用。”

在公卫中心的一天

在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驻扎的医疗专家组被坊间戏称为“上海天团”，张惠勇也是团队核心成员之一。

早上9：00，张惠勇要查看患者的化验报告，药敏试验、血液常规、淋巴细胞抗体情况、CT影像学资料……内容很多，但只有对患者的情况了如指掌，才能在1小时后的专家组会诊上对答如流。

上午10:30，各个病区开始交班、查房。会议室里，一场关于危重症患者治疗方案的讨论也即将开始。看着大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据以及图片影像，张惠勇沉思着。患者的病情变化、治疗药物使用、整体的治疗方案和原则，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整，这些问题在他的脑中不断翻涌。此时，张惠勇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让病人从A3病房（危重症病房）转移到A1病房（轻症病房）中去。

中午12:00，专家会诊刚刚结束。这场“头脑风暴”汇聚了来自上海各大医院感染科、呼吸科、重症医学科的最强医疗力量，大家发挥各自优势，就患者病情展开讨论。张惠勇坦言，“每场会诊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才行，信息量很大，所以每次讨论的时间都很长”。

下午3:00，中午简单休息下，整理好上午的会诊材料，就又是一轮查房、讨论。“每天差不多都是在一波波数据分析和一套套方案的讨论中度过，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张惠勇笑称自己快要被信息的海洋淹没了。为了节省时间，他很少打电话。张惠勇说，“还是看文字和图片快，少接一通电话，就能多看一位患者的数据。”

凌晨1:00，张惠勇仍旧无法停下工作的脚步，深夜会诊已成家常便饭，他24小时待机，24小时值守。有时遇到病情急转直下的病人，他会与其他医生共同讨论抢救方案，经协商沟通采取治疗措施。张惠勇坦言，“最累的时候，在公卫中心连续驻扎了2周”，最忙的时候每天要接收上百条微信通知。

中医参与治疗全过程，有效缩短核酸转阴时间

张惠勇认为新冠肺炎患者之所以生病，主要基于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接触病毒机会多；二是体质相对较差。西医称为的“传染病”，在中医称之为“瘟疫”，“中医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所以在治疗这类疾病时，中医一是补其虚、扶其正，二是驱邪或杀虫。”

对此，张惠勇灵活地在新冠疾病的治疗过程中运用中医古法。他和团队参考了古代中医对传染病防治方法、心得和体会，在汲取前人经验的基础上，不断提升和发展。“这样才能让我们治疗方案更加贴近现实，符合实际，体现出时代感。”

在新冠肺炎的治疗过程中，中医药治疗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张惠勇表示，一些轻症患者通过中医为主的治疗，5-7天便能康复出院。重症患者则能够减少向危重症的转变，通过中西医协同治疗，危重症患者的死亡率降低了不少。

如何提高咽拭子核酸阳性转阴率？张惠勇提出要以中药为主导，辨证施治，“我们对每个病人都有一套基本的中医药治疗方案，但每个人的治疗方式都不同，我们将所采用的治疗方式与其他医院病人核酸转阴的时间进行对比，初步表明，在中医药参与的新冠肺炎诊疗中，核酸转阴时间明显缩短。”

对于长期卧床，胃肠道功能较差的病人，中医也有办法。“通过中医中药，能够帮助患者做好肠道管理，用以通便的方法加快排毒，促进病人健康。”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重症病人转归为轻症病人，也有助于危重患者病情的控制。对于中医的治疗功效，张惠勇很乐观，“后续还有一个脏器功能恢复期，中医也将发挥重要作用。可以说在整个新冠肺炎的治疗过程中，中医治疗效果明显，并实现了治疗过程全程参与。”

中西医结合，共同抗击新冠肺炎

张惠勇认为，在本次新冠肺炎的治疗上，中西医结合的程度很好，“合作基于几个原则，一是科学，我们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二是宽容，我们不排斥任何一个学科；三是负责，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尽快控制疫情，把病人救治好。”中医药参与救治近一个月后，上海无一例患者从普通型转为重症。

“中医药的特色是守正创新，过去叫继承创新。因为继承是它的特色，创新是它的生命力。我非常欣赏西医同仁不断对治疗方案进行优化修改。”张惠勇表示，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市中医药管理局委托龙华医院牵头做中医药的临床研究方案，但方案需要根据临床病情变化不断优化，提升治疗水平。

在治疗中，一些病人核酸检测迟迟不能转归，他和团队就提出了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方法，通过增强肠道粘膜的免疫功能，快速清除肠道病毒的复制，让粪阳转移得到很好的提升。对于轻症病人，甚至以中药来进行主导治疗，也得到了很好的临床转归。他表示，中西医结合工作在此次治疗新冠肺炎的过程中有了良好的开端，后续还需要不断的强化合作与研究，为临床工作提供更好的帮助。

在多次磨合中诞生“上海方案”

3月1日，《中华传染病杂志》在线出版了《上海市2019冠状病毒病综合救治专家共识》，作者为“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病临床救治专家组”。张惠勇作为中医治疗组成员，也参与撰写了这套被称为新冠肺炎的“上海方案”。

方案一经出台，就备受关注。实际上，这套方案是根据新冠肺炎病情的发展，结合疾病的临床表现以及各个领域专家的治疗经验，经多次讨论研究而形成的。然而对于这套精心编写的方案，张惠勇很严谨地表示，方案总体上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但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改，“我们必须在临床过程当中不断修正，根据病人疾病发展情况，修改提升治疗方案水平，这样对疾病的控制、对病人健康的恢复具有比较重要的作用。”

目前，新冠肺炎疫情总体上得到控制，张惠勇所率领的团队将申报相关课题，来证实中医中药在“扶正”和“杀虫”这两个治疗原则之下，如何筛选有效方剂以及临床治疗有效药物。抗击新冠肺炎的征程尚未结束，面对多日确诊病例零增长，治愈出院病例数已过90%，这两项数据让张惠勇倍感欣慰，“只愿这里的病人越来越少，疫情早日结束。”春天已经到了，战”疫“胜利还会远吗？